第99章 心非-《寒山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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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稍作沉思,吩咐道:“还是多加约束我们的人,朝觐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。去信给家中,无论是谁来游说,都不能答应。最好称病闭门不去理会。”

    蓝衫男人低声道:“少爷,要是真如他们所言,或许那六皇子真有可能上位,我们岂不是就白白错过了?”

    玉映拢了拢衣襟,幽幽道:“还记得那位司天台的台阁景大人吗,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。朝堂的事我们一概不管,就等着看她的手段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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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景大人的手段如何尚未得见,却先被人逼到了床榻边,仅盖着被子一角,睡得格外委屈。

    天色渐晓,微光明隐。景大人皱着眉睁开眼睛,扶额叹息一声,踢了踢身旁人,不耐烦道:“睡过去些,怎么总往外挤?”

    她身旁那人裹着被子,仿佛一个胖春卷,闻言轻轻动了动,让出了大概几毫厘的位置,约莫是个谦让的意思,而后就不肯再动了。

    景澜挽发揽衣,硬是从春卷手中夺得半床锦被,将她挤到里头,才在床榻上重新躺下。

    她神思倦怠,阖目欲睡,身旁人却蠢蠢欲动,一寸寸靠近,不过片刻,就已将手脚俱缠了上来。

    景澜顺手捋了一把,突然觉得有些不对,睁开眼揭被一看,春卷中的馅料滑嫩温软,大半个后背光裸着,宛如素瓷一般的白,透出种尚未成型的青涩,羞赧花苞似的藏在叶片下。那种脆弱而精致的美丽,使人欲折枝取下。

    一截褪色的红绳穿过脖颈没入发中,她将头埋在自己颈窝处,俨然睡得正好。

    景澜看到那堆被踢到床尾的衣物,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她将被子盖好,拍了拍这只春卷。掌心中触及温热光滑的肌肤,她随手在她后背来回抚摸,那人睡熟了十分乖巧,依偎在她怀中,是个情浓意切的模样。

    景澜不由有些心猿意马,也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念头,若能这般相依相守,她愿意放弃所有,随她离开。

    但想是这般想,景大人先叹了叹情易误事果真不假,转念又思量起别的法子来。

    怀中人动了动,景澜知道她要醒了,便收了手。果然洛元秋缓缓滚到一旁,头发散乱铺在枕上,梦呓般说道:“外头的河结冰了。”

    景澜嗯了一声,洛元秋起身将窗推开一道缝隙,深吸了口冰冷的雪气,又滚回景澜怀里:“不过冰层尚未冻结实。”

    景澜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洛元秋把玩着她的衣带道:“河境未封严,船不可过,马不能踏,我就回不去寒山了。”

    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洛元秋险些笑出声,不过是为了照拂师妹的面子,才忍了又忍,没将肚皮笑破。她把头抵在景澜脖颈下,本以为她又要纠结一番,谁知景澜却道:“那就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竟又改了主意,洛元秋笑道:“你说真的?昨夜是谁求我走来着?”

    景澜一本正经说道:“你我是道侣,当然不能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洛元秋望着她的脸,伸手捏了捏,感叹道:“这时候倒知道你是我道侣了?我瞧瞧你脸皮有多厚。”

    景澜随她玩闹了会,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不动,眸色微沉。洛元秋尚未察觉不对,伏在她身上问道:“说吧,为何要我回寒山?”

    “时局纷乱,异况频发,眼下这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景澜漫不经心地说道,手腕用了些力道,把她圈在自己怀中,“我不想你出什么事,所以才让你走。”

    洛元秋头一次听见这种话,感到有些新奇,咬唇笑道:“我能出什么事,你真是多虑了。稍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刺金师是什么,闻风也该退避三尺了,还敢凑上来找死?我倒是有些担忧你……”

    景澜淡淡道:“担忧我什么?”

    洛元秋道:“担忧你撑不住我一日三顿打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方落,便觉得一阵天翻地覆,头脸蒙在了被中。清冷的松雪气息漫上鼻端,她后知后觉地问: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随即便感觉腰被人按住了,温热湿软的东西贴近她的唇:“一日三顿打,这是哪个人教你的?玄清子么?”

    她的吐息洒在脸上,洛元秋看不清她的样子,以手掩面想拦住她,掌心却被湿热之物轻轻一碰,待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,已是面红耳赤,羞恼道:“做、做什么,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”

    她忙握紧了手掌,但手臂却横遭不测。一线湿热顺着内侧慢慢向下,她避无可避,慌乱中才发觉那只手不知不觉移到了大腿,手心炙热微湿,仿佛黏附在皮肤上,令这热意涌向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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