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眷浓-《一世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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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拓跋燕大病初愈,容色有些疲惫,但兴致很好。

    北国马上治天下,不比南朝礼数繁多,君臣共饮畅谈,无所顾忌。宴酣之时,拓跋燕甚至离座与臣下共跳了《力士舞》,舞姿雄壮健猛,霸主气度尽显。

    几位皇子也跟着下场,数百人的殿堂上欢呼笑闹,几乎人人载歌载舞。

    金雁尘不跳舞,起身为众人擂鼓助兴。

    他本是习武之人,双臂雄健有力,大鼓重锤,锤锤铿锵;又通音律,当劲则劲,当缓时绝不落急捶,将一面牛皮大鼓敲得激昂澎湃,仿佛场上有万马千军,齐进齐退,声势浩然。

    同为汉臣,足智多谋的崔泰常遭北人当面讥其文弱;却没有人敢轻视金雁尘,至多在背后骂他两句跋扈,爱出风头。

    金雁尘的每一分军功都是自己实打实挣来的,从无与人争功;在尚武粗犷的北国群臣中也算不得跋扈。

    只因他这个人实在找不出什么可诟病之处。

    宴后拓跋燕单独留下金雁尘,经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后,拓跋燕拍了拍手,大太监宗启领着两名盛装女子入内。

    这两个宫女金雁尘有印象。

    一个眼睛深邃,顾盼之间颇有几分傲冷之气;一个嗓子清冽。他多看了一眼,不想就叫有心人注意到了。

    两名女子卸去了舞衣,重新装扮过后站在他面前,眉宇间含羞带怯,嗓子小意儿娇柔,便如宴上众多的莺莺燕燕一般寡淡无趣了。

    上有赐,不可拒。

    他没有表现出来,欣然谢了天恩。

    深更时分,宫内依旧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拓跋祁在殿外等他。

    平城十一月的雪夜,不是一般地寒冷。鹅毛团疯下,在灯影里狂乱地打转,又被拂面如割的风刀撕碎,洒下纷纷如细盐。

    拓跋祁在冷风里搓着手,鼻尖冻得通红,就见大殿门口的宫灯一暗,有高大的人影背光走了出来,立刻热情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父皇可算肯放侯爷出来了,让孤好等。”

    金雁尘回应一个灿烂绚极的笑,“太子盛情恩遇,臣惶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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