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八章 割袍断义-《奸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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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守仁脸è变幻了好一阵子,终u出了深深的痛惜:“你身负大才。为什么偏要和那些阉竖小人为伍?你明明知道,此次杨子器之事不过是为了给那些气焰嚣张的阉竖小人一个教训,你缘何要给他们出主意,将那许多人全都搅和进去?”

    徐勋心下明了定是之前张永来找自己,一回去钦天监就闹出了有人以死进谏的事。所以才被一直盯着自己的有心人将两遭联系了一起。然而,王守仁却还不够资格获知这样的细枝末节,今天这一趟登门兴师问罪,只怕很有人想看一场割袍断义的好戏,三言两语把人挑唆来的。他素来相信成王败寇,并不太乎一时的名声,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人这样算计。

    “看来我这么一个人如今已经成了香饽饽,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。”

    自嘲地耸了耸肩之后,徐勋也不理会面è微沉的王守仁,径直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,随即才抬起头说道:“没错,这主意是我出的。先帝去得突然,生前并未选好陵寝,所以仓促之间要选址,无论是对礼部还是钦天监,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而营建是要数月之完工,是难上加难,对于国库的压力也很不小。杨子器上书,是因为他既然看到了,那便要明白上奏,这是他自己的风骨意气,皇上信与不信,查与不查,都只可控范围之内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突然提高了声音道:“但是掺和进一个司礼监的王岳,紧跟着又有好些言官叫嚣要彻查泰陵的营建是否有弊,这事情就算是闹大了。若是查出金井不曾透水,那么杨子器已经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,皇上一怒之下他是什么下场?若是查出金井透水,那么监工李兴和举荐他的内官监太监刘瑾是否会被问罪只是小事,他们就不曾想过皇上的ing子,那时候要不要重选定陵寝,要不要重建玄宫,终要动用多少民夫,会是多大的开销?”

    王守仁听得脸è一连数变,忍不住反问道:“那你居然还火上浇油?”

    “不火上浇油,这事态就平息不了。知道牵涉的人太多了,闹下去只会徒增烦恼,老大人们就会想方设法打圆场和稀泥,把一个个要保的人摘出来的同时,也没工夫再对你刚刚说的那些阉竖们穷追猛打。至于皇上的怒气,总能设法平息……只可惜了一个杨子器。他这个炮仗自己根本没想到的情况下,被支使着当了一回导火。”

    管如今并没有导火的说法,可王守仁哪里会听不明白,脸è青的同时,却不得不承认徐勋所说,至少有七八成是有理可依的。因而,沉默了良久之后,他仍是不依不饶地问道:“你还没答我,为何要和那些阉竖为伍?”

    “因为朝的正人君子老大人们容不下我,这个回答王兄可满意?想当初你和我厮混一块,承受了从内到外多少压力,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!和幸进之人保持距离,想必令尊也是这么告诫你的?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徐勋也不去看王守仁,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说到底,我这个人求的不是稳,而是变。王兄你当年上边务策却被束之高阁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,这个朝堂,对于任何一点变数都是忌惮的。对于位卑者,只要一直漠视不理会,便可渐渐磨灭锐气;至于侥幸得高位者,那么便只有排挤打击这一条路。当年程敏政公还不是侥幸高位,只是和人政见不合再加上年富力强身居高位招了人忌惮,我虽然决计不能和他相提并论,但何尝不是如此,我言于此,王兄请回。”

    看着面è淡定从容的徐勋,王守仁那里站了好一会儿,一跺脚就扭头往外走。到了门口的时候,他一手扶着帘子,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世贞,家父曾经对我说,你这人过于激烈,骨子里就是不安于其位的人,我那会儿嘴里不同意他,但心里却是赞同的,因为我自个就是和你差不多的ing子!我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,我也不想和你争辩,只奉劝你一句,不要玩火**,那些老大人们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,不会老是吃瘪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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